行川

–是篇原著向同人，原文指路@与山 的《予取予求》。

–没重点，没情节，没文笔，小学生流水账预警。

–私设如山，真·OOC警告，骂我可以但是不要骂角色。

–白锐，生日快乐。

白锐34岁生日这天是个周一，高温黄色预警在每一个宁杭人的手机里叫嚣着存在感。

他今天不加班，又偏巧赶上限号，于是年少有为的白处长难得和这所城市的万千打工人一样，顶着余威尚在的夕阳汇入归家的汹涌人潮。

宁杭的夏粮抢收进入关键时期，“互联网+农机作业”的收割模式卓有成效，白父一大早便去宁杭周边村落视察，至晚方归。

白锐上周末探望父亲时已经提前庆祝过生日，因此此时，他正不紧不慢地溜达回自己的住处。

人行道旁的树木栽种年限不短，两侧树冠重重叠叠，阳光穿透层层树叶变成无害的光斑，如同碎金洒落在地。

夏风弹奏树枝，碧叶荡漾，大自然的交响乐成为喇叭声和说话声的和声，噪音多了缓冲，听觉神经接受到的信息不再嘈杂刺耳。

白锐踩着崎岖又整齐的地砖，思索家中还剩什么蔬菜。

手机铃声打破他的思绪，屏幕来电是陌生号码，白锐指尖轻点，选择接听。

是顺丰的快递员询问他是否有空取快递。白锐让人把快递交给门房，然后礼貌道谢。

他近期没有网购，结合收件时间，他猜测这份快递应当是来自北阳的礼物。

原本打算冰箱里有什么做什么的白锐突然决定认真做一顿晚餐，哪怕只有他一个人吃。

挂断电话，白锐正准备将手机放回口袋，胳膊上突然传来清凉但黏腻的触感。

五、六岁的小男孩一手举着雪糕，一手牵着哥哥，正叽叽喳喳和哥哥分享今日的幼儿园趣闻。讲至幼儿园的漂亮老师给他小红花时，小男孩雀跃地挥舞手中的雪糕，给旁边的漂亮叔叔小臂上烙上一块奶白的印迹。

小男孩呆愣片刻，泪水蓄满眼眶，将落未落。

虽然漂亮叔叔看起来没有生气，虽然他知道好孩子应该立刻向叔叔说对不起。但是——

但是他的雪糕，他刚刚啃了一口正打算和哥哥分享的雪糕，不能吃了呀！

白锐正准备拿出卫生纸，却被小男孩的哥哥抢了先。

系着红领巾的哥哥一边摘下书包拿卫生纸，一边嘱咐弟弟马上向叔叔道歉。

小男孩抽抽噎噎但是十分诚恳的道歉声传来，一张带着香气的卫生纸递至白锐手边。

白锐接过卫生纸，先向年纪不大的哥哥致谢，然后朝小男孩微微俯身，“没关系”三个字说的柔和又认真。

哥哥牵着小男孩走远，红领巾和雪糕的甜香一同在空中飘荡。

卫生纸擦不干净雪糕残存的痕迹，白锐拐到便利店，出来时手中有一片湿巾，和一根跨越二十年光阴却历久弥新的小布丁。

二十多年前，一个小男孩也是这样，一手拿着雪糕，一手牵着系红领巾的哥哥，叽叽喳喳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
红提黄桃麒麟瓜，黄瓜彩椒小白菜。水果香甜蔬菜清爽，泥土的气息夹杂其中，成为绿色天然无污染最好的代言。

人群熙熙攘攘，白锐穿梭其中，游刃有余。

小隐隐于林，大隐隐于市。白锐不是隐士，却十分喜欢逛菜市场。

老人从口袋里拿出折叠整齐的纸钞；摊贩熟练地称重报价再抹去零头；刚结婚的小两口一起挑挑拣拣，称一斤排骨拿回去练手；妈妈推着电动车货比三家，一边问价格一边注意孩子的去向。

人间烟火气，最抚凡人心。

这份热闹，是对空调房中几经斟酌诞生的政策最好的褒奖。

白锐行得正坐得端，从未隐瞒过他与宁杭一把手的父子关系。

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正视这份坦荡。他的履历越漂亮，工作越出色，背后的非议越是水涨船高。

一路走来，他见过尸位素餐的领导，见过推诿责任的同事，见过阳奉阴违的下属。他被人使过绊子，抢过功劳。

白锐也有青涩的时光，他迷茫过，动摇过，经历过热血上头，也体会过心灰意冷。但从始至终，他没想过放弃。

试点改革后人山人海的夜市，城中村整村拆迁后拔地而起的回迁房，地铁新线路开通后不再拥堵的主干道。他曾亲眼目睹他的父亲踏遍宁杭每一处大街小巷。

黄沙遍地的黄土高坡，山路崎岖的大山深处，自然灾害频发的穷山恶水。人文社科类的毕业生不止在写字楼里挥毫泼墨指点江山，仍有人放弃光鲜亮丽的大城市，选择扎根一线，用青春铸造锦绣山河。他也曾亲耳听闻他的同窗们四散祖国各地，为共同的理想拼搏努力。

五千字入党申请书，18岁的白锐无删无改一笔落成。从意气风发到成熟稳重，当年笔尖倾注的那一捧热血，34岁的白锐此心仍殷。

白锐拎着大包小包走回小区，和硕大的纸箱对峙片刻后，决定去找物业借推车。

这个尺寸，靳予怕不是真给他寄来一个抓娃娃机。

拆开包裹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油画。

白锐记得画中场景。

靳予和白夺带着棉花糖来宁杭过年，兄弟俩一起包饺子，靳予在一旁打下手。

白夺去厨房看灶上的汤。晒够太阳的棉花糖迈着猫步熟稔地朝人形猫薄荷身上扑，白锐手上全是面粉，一时间招架不住热情的小猫，只得好言相劝，希望这位漂亮的女士能够暂时远离这片区域。

一旁看热闹的靳予毫无那种救人于水火的欲望，他掏出手机“咔嚓”一张，将这段温馨有趣的时光定格——靳予的动作光明正大，甚至连音效都没有关。

白夺工作时用板绘，日常喜欢抱着速写本涂涂画画，上次这般工具齐全步骤一步不落地完成一幅油画，还是在大学。

然而白锐眼前的画作丝毫看不出作画者重操旧业的技艺生疏。

至少，1/3个内行的白锐看不出。

窗明几净，冬日暖阳透过窗户倾泻在白锐身上。带有美丽异瞳的小猫两条后腿踩在白锐腿上，上身直立，前爪扬起，直奔白锐衣服上的扣子而去。

成年的中华田园猫身姿流畅，一看就是主人精心照顾的成果。

画中的男人眉眼温和，虽然不速之客打乱他的包饺子进程，但他不着急也不生气，嘴角是一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微笑。

一人一猫，一捧阳光，作画者的笔触温柔细腻。白锐轻轻抚过画作表面，指尖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，都是温情满满的证据。

和白夺一贯不羁豪放的字迹不同，他的这幅画克制内敛，没有刻意和夸张的炫技，没有喷涌而出的感情。白夺将说不出口的情谊潜藏于每一个细节：排列整齐的饺子，长势茂盛的绿植，沐浴在阳光中、被镀上一层微光的白锐。

白锐继续探索包裹。

接下来是一个未封口的牛皮纸信封，白锐从中取出两张舞剧《花界人间》的票。

本周六晚，第三排正中，恰巧的时间和绝佳的位置，一看就是某位神通广大的总裁搞到的。

白锐喜欢看舞剧，偶尔时间合适时，他会到宁杭或者周边城市看一场演出。

私人兴趣爱好，白锐自然不会嚷嚷的人尽皆知，只是和靳予闲聊时提过几部看过的舞剧，没想到靳予能把他的爱好把握得如此精准。

比起《天鹅湖》、《吉赛尔》等经久不衰的传统芭蕾舞剧，白锐更喜欢看近些年的新兴剧目。小剧团的实验舞剧，地方和国家级别的歌剧舞剧院出品的大型舞剧，白锐都很乐于尝试。踩雷的情况不少，但带给他惊喜的更多。

有创新才会有发展，百年传世经典也要经历第一次和观众见面的激动与忐忑。

剩下占据纸箱大部分空间的，则是一件让白锐一言难尽的礼物——航空模型积木。

积木做工精良，效果图上的模型美观大方，细节到位。拿出来送礼再合适不过——如果此时躺在纸箱内的不是完成度70%的半成品的话。

显然，拼积木的主力是白夺，出主意的人是靳予。

白锐完全能够想象到靳予同白夺分享创意时的理由：积木要亲自动手拼才会有成就感，但是你哥天天日理万机工作繁忙，完全让他拼怕是要等到下一个生日。不如我们替他拼一部分，再留一小部分细节，主体拼接这项成就感满满又不会耗时太多的工作就让你哥自己完成，怎么样？

白锐长到34岁，前32年收到的礼物中规中矩，自从有了靳予这个便宜弟弟，才知道什么叫做别具一格独出心裁。

但不得不说，靳予每一份不走寻常路的礼物，都让白锐哭笑不得之余，心中一暖。

虾滑响铃卷，蒜蓉海鲜菇，鸡蛋蔬菜饼，玉米南瓜粥，三菜一汤的晚餐比平常略显丰盛。

白锐边吃饭边顺手点开白夺之前发来的棉花糖洗澡视频，靳予举着淋浴喷头冲水，棉花糖喵嗷地胡乱扑腾，甩了白夺满身的水花。沾水的小猫不好把控，棉花糖蹭的一下妄图逃离现场，被白夺眼明手快扼住命运的后脖颈。

“真该让白锐给她洗一回，看她下次还会不会见到白锐就往人身上扑。”白夺笑着朝靳予抱怨。

饭菜的香气和视频里的热闹充斥室内。餐桌上独自吃饭的男人沉默却不孤单。

白锐没做长寿面，上周末回家时，他已经提前吃过父亲亲手做的面。

揉面时下足功夫，醒面时间恰到好处，白父擀面的手法娴熟，从水中捞出的面条粗细均匀，咬起来韧劲十足。

可生食鸡蛋煮到微微溏心的状态，荷包蛋光滑圆润，静静卧在面条上方。

火腿和母鸡吊的汤，笋丁口蘑香干丁吸饱汤汁，整整齐齐码在碗中，筷子一搅，香气扑面而来，令人胃口大开。

白锐埋头吃面，餐桌上的白父神情温和，年近六旬的一把手工作中威严十足，家中给儿子过生日的父亲眼底盈满欣慰，和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骄傲。

对于和自己选择同一条道路的大儿子，白父在希望他健康快乐的同时，也在期待他接过前人的衣钵，探索到更深更远的地方。

这种期待和仕途无关，白父从未设想过要儿子升至怎样的高位，他只是希望儿子能够尽情施展自己的才能，无愧先辈，无愧于己，为后来者撑起华盖。

欣慰的是，白锐从未辜负过他的期待。

白父看着白锐吃完面，含笑将厚厚的红包递向儿子手边：

“小锐，生日快乐，岁岁平安。”

以下是一些碎碎念：

1.靳予和小白晚上一定会给白锐打电话的，但是我最近太忙实在没空写这一部分（意思是做人不要赶DDL），我一个滑跪迅速谢罪。

2.白锐喜欢舞剧这个设定是纯纯的私设，“白锐的母亲是舞蹈工作者”这一内容出自正文第37章。母亲去世时白锐已经12岁，耳濡目染了12年，白锐对舞剧感兴趣也很合理……吧（？）

《花界人间》非常好看！学习强国上有完整版，主舞李祎然，感兴趣的朋友们可以去搜搜看。

3.虾滑响铃卷，谁吃谁知道。

4.愚蠢的当事人昨晚定时发送定错了，超级感谢山山愿意再重新评论一遍，呜呜呜不好意思麻烦到山山了orz